沉默纪元 第一百四十五章:守钟人-《言律者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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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穿着一身极其宽大、式样古老、颜色如夜幕般深沉的黑色长袍,长袍的兜帽戴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个线条刚硬、毫无血色的下巴。他手里并未持钟槌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微微仰头,仿佛在“听”着钟声的余韵,又像是在感应着什么。
即便隔着这么远,言今也能感觉到一股沉重如山的压迫感,从那黑袍人身上散发出来。那不仅仅是力量上的威压,更带着一种历经无尽岁月、看惯生死寂灭的沧桑与冰冷,与牧骨人的疏离不同,这是一种更为直接、更为霸道的“存在感”。
这,就是“守钟人”?
钟声余韵渐消,守钟人缓缓低下头,那兜帽的阴影似乎转向了言今他们藏身的大致方向。尽管隔着草席和墙壁,言今却有种被利剑刮过的错觉,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。
守钟人并没有立刻动作,只是站在那里,仿佛一尊漆黑的墓碑。但整个小镇的“苏醒”迹象,却因他的出现而更加明显。一些门窗后,隐约出现了晃动的影子,甚至传来了压抑的、如同野兽低吼般的声响。街道上的灰尘无风自旋,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。
“他在找……”老瞎子把声音压得极低,气声在言今耳边响起,“找那‘钥匙’的源头……你这‘引子’,把他从沉眠里彻底惊醒了……”
言今握紧了怀里的白石头,冰凉的感觉透过衣衫传来。他忽然明白了牧骨人那句“水很深”的意思。这埋骨镇,看似死寂,实则是一个被某种力量(很可能就是那口钟)强行“镇”住的、充满了危险存在的诡异之地。而自己带着这“引子”闯入,如同往一潭死水里投下巨石。
守钟人忽然动了。
他迈开步子,朝着言今他们藏身的方向,缓缓走来。步伐不快,却异常沉稳,每一步落下,都仿佛与地面下的某种东西产生了共振,发出沉闷的“咚、咚”声,与尚未完全散去的钟声余韵奇妙地应和着。
他走过之处,街道两侧那些门窗后的骚动立刻平息下去,仿佛所有暗处的存在,都对这黑袍人充满了畏惧。
眼看那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过来。
老瞎子急得额角冒汗,枯瘦的手指飞快地在坑洞的土壁上划拉着什么,嘴里念念有词,像是在进行某种简陋的祈祷或仪式。
言今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,右臂肌肉绷紧,尽管知道可能毫无用处,还是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。
就在守钟人即将走到这条小巷口的时候,他忽然停下了脚步。
兜帽微微转动,似乎“看”向了另一个方向——那是镇子更北边,哭风原更深处的所在。
他站在那里,沉默了片刻,仿佛在权衡。
然后,他缓缓转过身,不再理会言今他们藏身的小巷,迈步,朝着镇子北面,那铅灰色天穹下更显荒凉的原野深处走去。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最终消失在呜咽的风声里。
直到那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,老瞎子才长长地、颤抖着吐出一口浊气,瘫软在坑洞壁上,抹了把额头的冷汗。
“娘的……捡回条命……”他心有余悸地嘟囔着,看向言今的眼神更加复杂,“你这‘钥匙’,不光锈,还带钩子……连‘守钟人’都引动了,还引向了别处……小子,你到底是来打听消息的,还是来拆庙的?”
言今没有回答,只是透过草席缝隙,望着守钟人消失的北方,心中疑云更重。
那里,又有什么东西,在吸引着这位可怕的“守钟人”?
凌芷寒的伤口终究还是感染,腿肿的吓人,而且还持续高烧不退,我蹲在她面前伸手摸摸额头,感觉烫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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